永瞬或者铭记

      我要投稿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描述这一段记忆,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笔调来叙述这段故事。

  我们把时间前拉。或许那是个阴天,我记得不确乎了。但很冷,我坐在电脑前安静的打字,然后听到门铃的声音。一个邮差让我签收一个大大的挂号信。签收,打开信封,一份通知单滑落到我的脚下。我看见那上面的字“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通知单”,我的嘴角于是上浮。

  上海,我即将以另一种姿态到来。

  大抵上我并不是一个善于怀念的人。我只记得在百无聊赖的一段日子过去后,我坐上了去往上海的火车。为了所谓梦想,或者是为了某种情结。
  
  到达上海的时候,天空阴霾。不是好兆头,我心想,然后摇头笑笑。我到达组委会指定的泰安招待所后,直奔105房间,我知道,他们都在那。灯很亮,房间里很多人。就像一个8毫米胶片拍摄的画面:我站在105的门口,依靠着门,提着行李箱,轻声说道,我就是老枪,王子安,苏州人。然后,镜头停止,定格,最后封存。一切都很平静沉和,如同女人睡着的一瞬间。

  这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留下烙印,很多先前就通过网络或者别的途径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都看着我,眼神温和。一瞬间,一瞬间,所有都很美好。
 
  然后按照历届新概念的惯例我们一起去结拜,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我们站在泰安门口那条写着“欢迎第七届新概念参赛选手”的横幅下朝着上海阴暗的天空结拜,一根烟从卡卡嘴里传到康凌嘴里,然后是姬宵,佳智,小温州,胡邦,基本上我很少抽烟或者说几乎不,可那根烟最后还是混合着口水和牙渍在我的嘴里吐故纳新,似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然后卡卡看着我说,老枪,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是从10万人里挑出来的兄弟。我听到这句的时候被呛了一口。我说,好。这个时候90后的佳智已经被选为老大。卡卡说,我想等待泰安关门的那天,听着工业金属站在废墟前面抽烟。然后把N年前萌芽送我的玻璃砖头轻轻的摆在废墟顶端。我在想我只要在推土机轰隆的声音中点根烟,轻轻竖在我们结拜的地方,然后站着看她燃待尽。

  现在想来,在上海的那五天我们总有走不完的路。这个由声色犬马组成的重金属城市里总是弥漫着很浓重的物质生活的味道,我们在每个夜晚行走在这样的空气中,心如止水。风很大,夜空里的黑暗被照的很亮,一如内心深处的明暗交汇。我们毫无目的的行走。卡卡走在最前面,这个福建的男孩子是上届新概念的一等,我们在网络上相识已久,见面之后一拍即合。他总是在抽烟,我时不时地看见一团团的烟雾飞掠过他的背影,明亮的路灯下人影模糊,恍若隔世。佳智和邦总是会尾随在他的身后,一个来自台湾,一个来自四川。我记得我和颖总是走在这个庞大的队伍的最后面,两个安静的人说很多的话。还有很多很多的人,来自大江南北,为了同一个梦想不同的目的聚到上海,短暂相逢,然后别离。

  
在春天气势磅礴到来的时候我正在为了生存而到处奔忙,有一天晚上我坐在去往杭州的火车上,外面夜色苍茫,偶尔闪现的灯火以光速离去。颖发消息告诉我说她回忆起两个月前在上海的那几天总是觉得那么不真实,似乎只有无尽的行走,行走。火车的颠簸和颖的消息让我思绪重又回到上海,仿佛我的一个梦,我试图忘却可是又不愿忘却,矛盾并且繁杂。有很多的人或者事情都无法忘怀。
比如那么多在上海认识的朋友,在报到的时候捧着《圣经·新约》默默念读的王骞,喊我哥哥的雪儿,诺诺,还有带着老师来的汕头妹子,已经被复旦提前录取的嘉陌,初我之外另一个入围的苏州选手俞洁,还有很多的人。我想起小树,这个内蒙古的大男孩接过了已经没落的麦田文学网,准备重现它的辉煌。以前和他聊天的时候总觉得他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到了上海发现事实亦是如此,很沉静的,毫无杂质。

  比如比赛的前一天,很多人都猫在我住的104房间。抽烟,沉默,看电影。我送颖回她住的宾馆。我们安静地走着,过往的车灯灯光扫过我们的脸,我看见了颖的消瘦的脸庞上浮现的苍白。我忽然觉得我们的孤寂在那一刻全部暴露,在寒风中努力躲藏着。我们一路走过,洒落一地的班驳而落寞的影子,细长的黑影比我们的身体还要长,延伸到远方。

  比如比赛的当天,我用三刻钟写完了一个3000字的故事,然后飞奔而出考场,看到他们都站在风中朝我喊:老枪,你丫是最慢的。之后去逛街,华山路,徐家汇,淮海路,凯旋路,延安高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大麻和惠子带头,我们一路尾随,我的灰色围巾被戴在颖的脖子上,随风飘扬。眼看着夕阳的离去和黎明的到来。

  比如春节的时候卡卡发给我的短信:各位手机用户鸡霄快乐。无论你用的是移动卡还是联通卡,都请记得,现代生活,与卡共进。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快乐像牛粪一样爆发。如果你敢不快乐,我就用温州的钱,山西的煤,苏州的枪,台湾的新闻,福建的香蕉,上海的出租车,砸死你。
或者其他。

  
1号的时候去青松城听组委会宣布比赛结果。很多的记者,林立的摄影机像枪一样指着颁奖台。毕竟这个地方出现过韩寒,张悦然,郭敬明等现在正红火的写手们,巨大的商业价值和新闻价值使出版商和媒体都蜂涌而至。

  领导们讲话完毕,开始颁发一等奖。我听到了颖的名字,我扭头看见坐在我旁边的颖,清澈的微笑如白水一样纯净。然后是小树。之后我听到了一句话从喇叭里响起:“A068 江苏省苏州市第十中学 王子安”。我一下子无所适从,右手边一个刚认识的记者对着我狂拍,镁光灯的强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疼痛中我发现这似乎是个幻觉。

  和颖一起上台领奖,我觉得这个幻觉真美丽。滕洋后来对我说,枪,你上台领奖的时候表情特无辜,真可爱。看来,这个幻觉还挺可爱的。

  米兰·昆德拉说过,别离总是在盛宴的高潮后到来。只是我没想到别离到来的如此之快。颁完奖的中午,颖拉着我去吃火锅。我们路过淮海西路的时候,邦发消息告诉我说他和冠男走了,一刻钟后的飞机。我突然难过的说不出话来,颖看着我说,该走的总会离开的。我看见她的长发被风吹起,直指北方。

  晚上的时候我们继续行走,在午夜的钟声敲响前回到泰安104,一大帮人。王骞坐在我的床上讲圣经,卡卡和糕点在说鬼故事,大麻和惠子探讨着感情问题,小台湾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觉,其他人都在抽烟,接连不断,颖则在和我说她老家天津的麻花。
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我明天就要回家。

  
回到苏州后,我很少去想那最后的晚上。因为害怕伤感或者其他的东西。我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心里很难过。惠子的眼疾没有好转,她现在总是对我说,枪,我又开始流眼泪了,疼。卡卡还在吃抗抑郁的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嘉陌的心脏手术还没有做。离开上海后,似乎没个人都不快乐。或许也包括我。

  2号的那天,离开了更多的人。早上一下子走了很多人,佳智,诺诺等等,重复着拥抱,然后说再见。已经工作了的新概念第一代写手甘世佳来采访我,他问我以后想干什么。我想了想,说,好好地做一个俗人。我的确这么想的。

  然后,离开。坐上大巴后我发消息告诉颖,我走了,我不想告诉你们,害怕伤感。颖很久后才回复我说,我已经在机场了,马上回天津,也没有告诉你,理由同上。我看到这消息的时候阳光正照在我的脸上,寂寞却很温暖,暖暖地裹住我,让我沉沦于其中。

  车子走在高速路上的时候,一架飞机低空掠过,我在想这班飞机是否是飞向天津的,抑或是载着别的新概念的孩子回到他们各自的家。

  回到苏州后我不断接到约稿函,没一份函件都许诺着我或多或少的稿费,我总是笑笑,轻轻将它们从邮箱里删除。我说我要做个俗人,写东西太累,实话。高三的匆忙我依然无法适应,背着单肩包穿梭于学校,偶尔抬头看见天空中无比苍白的云朵,没有飞鸟。

  收到滕洋在火车上给我写的信,卡卡来苏州看我,汕头妹子和诺诺都给我寄了在上海拍的照片,姬宵背着画板跑到了郑州,几个在上海才相熟的人儿开始恋爱。朋友总是问我有没有写书的打算,成为第二个韩寒或者郭敬明什么的,我总是笑笑说,没有。

  我只希望自己快乐,希望所有在上海认识的朋友快乐。仅此而已。谨以此文告别,告别一段日子和记忆。


转载请著明信息出自:中国酒吧网 qingba.com.cn

评论:永瞬或者铭记

推荐火爆酒吧

  • 中国酒吧网视频广告火爆招商中 欢迎至电垂询
  • 一、优势:中国酒吧网品牌已经覆盖全国大小城市
  • 二、特点:专为中国特色酒吧服务,酒吧分类齐全
  • 三、口号:打造中国酒吧网一流休闲时尚消费品牌

推荐火爆酒吧

最近浏览的页面

中国酒吧网 www.qingba.com.cn 手机访问:wap.qingba.com.cn

酒吧投资酒吧管理、酒吧推广、酒吧设计、酒吧人才、时尚娱乐大型电子商务门户

版权所有 © 中国酒吧网 2006-2012